年少轻狂,岁月流逝,人烟散乱,沧桑无尽,感慨千万。流年,散乱,荒唐,领悟,太晚……
初秋,深夜,微凉。独自彷徨,忐忑不安。千方百计,寻寻觅觅,似乎找不着岁月的痕迹,回忆却异常清晰。也罢,抿嘴一笑,岁月依旧如此安好。
父母背井离乡那年,我五岁。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大巴后面歇斯底里地追喊着,不要走。从此,我与奶奶相依为命,共同在陈旧的老房子下度过千万个日日夜夜。
昏暗的灯光下,趴在桌子上入神地看书。心头荡漾着涟漪,忧伤,惆怅,哀怨……上帝为何如此不公平,别人有父母无限的疼爱,有父母依赖,而我呢,算什么,连一起吃饭一起笑的机会都少有……突然,冷风刺背,我收起失意的表情,哆嗦着转过头来,是奶奶。“奶奶,怎么还没睡呀!”“睡不着,给你扇会儿蚊子……人啊,没有越不过的山,没有踏不过的河,有了正确的参照物,才有正确的方向和行动啊!不可盲目急躁。”奶奶温和地说道。
我内疚地收起桌面上的小说,暗暗地发誓,我一定不让奶奶失望。
周末的清晨,阳光明媚,准备好了早餐。推开奶奶的房门,平日里早就起床的奶奶现在仍在熟睡中。望着奶奶慈祥的面孔,又多了好几丝皱纹,我忍不住地像小时候一样,抚摸着她的脸,然后笑笑。“奶奶,起床啦!早餐都准备好了呢!”我笑着说道,“奶奶,太阳晒屁股啦!”毫无回应,我慌乱了。“奶奶啊!你快说话啊!不要吓我啊!奶奶……”我卖力地喊着,快窒息般。
地球少了谁都转,世界依旧如此荒凉。
一次,无意中闯入父亲的房间,床头的那本陈旧的本子引入眼帘,我好奇地翻开那本子。
葬礼上,父亲卖力的哭喊声并不让我怜悯,他如此陌生,平日里,除了寒嘘问暖,有哪一天真正陪伴过奶奶?一天也没有吧!所以,我怨他,对他冷眼冷言。与我一起生活的奶奶就这样安详地沉睡,悄无声息地,永远都不会醒来了,永远……
“8月31日,老毛病的高血压又犯了,这个月的工资又少了,医疗费还得去借人,我怎么样都行,母亲和女儿的身体健康,就什么都好。”“12月19日,天气很冷,心却很温热,终于有时间打电话回家了,她们都很健康,我得好好工作,早日与她们团聚……”本子的内容处处都有我和奶奶的身影,当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不知还有多少像这样的本子,记录着生活的点滴,父爱无声,我竟然如此懵懂。
昨夜,趁着月光,奶奶走进了我的梦乡,我的心开始温热,尽管昨夜的风依旧有点凉。
这天清晨,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紧握住手中的水杯,踌躇不前。终于,我悄悄地走到父亲面前,“爸,喝点水吧!”然后背起书包。关上门的那一刻,发现双鬓发白的父亲笑了,很幸福的。
不知身边有多少个像我这样的留守儿童,他们也像我一样有同样的需求,同样的经历,同样的命运,同样的忠言。这不都是正在成长吗?父母为了撑起一个家,为了生活,不也是迫不得已,万般无奈,才会忍心抛下我们吗?
有句歌词叫“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像是恋人唱的,其实,对于亲人,又何尝不是呢?一旦有一天。他们不在了,所有的爱都无法重来。流年似水,一去不回,趁现在,正青春年少,且行且珍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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