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对侬大将军有三大问题的质疑
　　（一）说存福乃与其子智高掠夺七源州，令人质疑。
　　《梦溪笔谈》载：“广源州者，本邕州羁縻。天圣七年，首领侬存福归附，补存福邕州卫职。转运使章频罢谴之，不受其地。存福乃与其子智高东掠笼州，有之七源。存福因其乱，杀其兄，率土人刘川以七源州归存福。”（见《侬智高研究资料集》第12页）说侬存福，不但掠笼州，而且还掠七源州。这一段，前后就有矛盾，后面既然说刘川以七源州归存福，这当然是自愿归附，，这就证实存福没有野蛮掠夺七源州。（明）诸葛元声撰《滇史》载：“智高者，广源州首领侬存福子也。（广源在邕州之南，近交趾，宋羁縻州也。）先是天圣七年，存福归附，补邕州卫职，转运使章频罢谴之，不受其地。存福乃与其子智高东掠笼州，行至七源，土人刘川以七源归存福。”这里也没有说掠夺七源州，这就证实，侬存福与其子智高没有掠夺七源州，《梦溪笔谈》却说，侬存福与其子智高掠七源州，是无中生有，既不公正，也不严肃。
　　（二）侬大将军与子智高东掠笼州，也令人质疑。
　　广源州（道）经常受交趾的掠夺，侬大将军深恶痛绝，他受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儒家文化的熏陶，有怜悯受害者，舍已为人的高贵品质，他与笼州人民没有厉害冲突，无冤无仇，没有掠的动机，所以有人说：“存福乃与其子智高东掠笼州。”不符合逻辑，也是令人质疑。
　　（三）说侬大将军杀刺史及其女婿也有质疑。
　　《宋朝事实类苑》卷77载：“侬存福以女嫁广源州刺史，因省其女，遂因兵袭杀刺史及其婿而夺其地。智高父子贪诈无恩，譬如虎狼。”（见《侬智高研究资料集》第17页）。说侬存福杀广源州刺史，及其女婿，但说不出广源州刺史和女婿的姓名，这能算杀人证据确凿吗？我举个例子，有一个原告人某某向法院控告，说被告人某某犯了故意杀人罪，共杀死两名无辜者，但是，被杀的两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姓名，这个案法院如果受理，怎样调查取证、判决？无法调查证据，按照有关法律规定，法院应反判原告人某某犯诬告罪；所以，说侬存福杀刺史及女婿是荒谬的，也是令人质疑的。
　　七、农智高父没得尝寇交趾；说智高父子贪诈无恩，譬如虎狼是污蔑。
　　侬大将军被推出大宋国门之外以后，交趾统治者，更野心勃勃，虎视眈眈，要鲸吞广源州（道），而宋廷对交趾的蚕食压榨则不闻不问。侬大将军采取措施，把广源州和傥犹州组织州峒大联盟，这个大联盟统一民族经济市场；民族统一政治实体，也是对敌作战最高指挥部，这个大联盟的名称叫长其国，大联盟的首领即长其国的皇帝，大家推举侬大将军为长其国的皇帝。这个皇帝，两手抓，一手抓经济建设，兴修水利，搞好农业生产，开采黄金增加收入搞富民强国；一手抓准备打仗，抵抗侵掠，搞“缮甲治兵，坚城自守”，搞全民皆兵，人人拿起刀枪，练武杀敌，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灭一双，在九年多时间里，交趾的掠夺均未得逞。但是，令人不能容忍的是，万涯州、武勒武州首领成了内奸，请看历史事实：越南河内民族大学教授黄良著《越南历史上的侬智高》说：“侬智高的祖父是广源地区的一个部落首领，在该地区他深受人们的钦佩。他父亲是广源地区的一个领袖——在越南历史上广源被称为傥犹州。他叔叔侬存禄，是万涯州（今北太省武涯县）的一个首领，他舅舅侬当道是武勒州（今谅山省）的一个首领。他们是李德政王朝的官员，并且每年都要向李朝国王进贡”（见《侬智高研究资料集》第491、492页）。《大越史记全书》载：“存福杀了堂弟存禄（万涯州首领）和妻弟当道（武勒州首领），僭号称帝，构筑坚固城池，不纳贡称臣……（1038年）12月，侬存福在广源州反叛。”（见《侬智高研究资料集》第485页）侬大将军构筑坚固城池，坚决抵抗交趾掠夺，不向交趾纳贡称臣，做得对，这才是中国人硬骨气，他是中国人当然要反叛交趾，这才是中国的忠良。越南人黄良又说：“他（智高）的父亲全福杀死了侬存禄和侬当道后，用武力占领了他们的领地。”（见《侬智高研究资料集》第492页）不是占领地，而是把万涯、武勒两州夺回长其国，维护州峒大联盟，不给交趾掠夺。
　　侬存禄、侬当道是中国人，屈服服役于交趾，每年向交趾纳贡，甘当交趾官员，是背叛中国，交趾对他俩称赞，这种人我们中国人应该反对，并且应该惩罚。
　　侬存福坚决抵抗交趾掠夺，大义灭亲，把出卖领土完整的弟及妻弟杀掉，夺回中国领土万涯、武勒二州，引起交趾王大怒，他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保卫国土。作为公正的中国人应该赞扬为国捐躯的侬大将军。但是，《文献通考》载：“……初有侬全福者，知傥犹州，其弟存禄知万涯州，全福妻弟侬当道知武勒州，一日全福杀存禄、当道，并有其地，交趾怒，举兵虏全福及其子智聪以归……。”杀其弟事有因，“并有其地”离题太远，是夺回长其国领土才是，如果兄弟为了争夺父母遗产田地，而相互残杀，交趾王只能拍手称快，求之不得，交趾王恨、怒、虏杀存福是为了排除掠夺广源州（道）的障碍。
　　万揆一先生说：“原来广西西南郁江沿岸，当时设有一些羁縻州，其中傥犹知州侬存福，向外扩张，挑起战乱，吞并了万涯、武勒两州。”（见《云南日报》2000年12月17日）。万涯、武勒两州，公元1079年10月以前是中国领土，侬存禄、侬当道把该两州投附交趾，服役于交趾，是分裂祖国领土行为。侬存福为了祖国领土完整，用武力夺回该两州，是爱国的表现，不属向外扩张；不属挑起战乱；不属个人吞并为私有。万先生是中国人，跟着交趾统治者诬蔑侬大将军是很不应该的。
　　（宋）滕莆《征南录》载：“初，侬氏世为广源大酋。智高父尝寇交趾焉。”（见《侬智高研究资料集》第31页）“土人刘川以七源归存福”、杀存禄、当道夺回万涯、武勒二州这些地域，公元1079年以前是中国领土，拿回该二州是正义行为，说智高父尝寇交趾，是颠倒黑白，歪曲历史的。《宋朝事实类苑》卷77载：“智高父子贪诈无恩，譬如虎狼。”这是对两人都进行诬蔑。请看后人写的历史结论。
　　由白寿彝教授为总主编，当时国家领导人江泽民等写贺信的，1999年出版的《中国通史》说：“宋朝从建立以来，北方受西夏、契丹、女真统治集团的压迫，南方受交趾的蚕食和威胁。庞大的行政、军费开支越来越集中到南方各族人民的头上，对壮族土州县峒的压迫剥削日益残酷，而对交趾的蚕食、压榨则不闻不问，因此，许多壮族人民自己组织起来，反抗交趾的掠夺，另建政权，邕州‘羁縻州’侬峒起义事件，就是其中突出的一起。侬峒起义亦称侬智高起义，是北宋时广南西路左、右江侬峒地区壮族人民反抗交趾掠夺的重大事件。公元1039年（宝元二年）正月，今左、右江上游，地属邕州‘羁縻州’的广源州（今越南高平境内）、傥犹州（今广西靖西境）、安德州（今靖西安德乡）、雷火峒（今靖西东）等地壮族（总称侬峒）人民的首领侬存福在广源州建立长其国，称昭圣皇帝，抗击交趾，同年兵败被交趾所执，遇害。”（见1999年版《中国通史》第七卷第十四章第七节壮族第3点《侬智高起义》）此节对壮族起义事件；对壮族人民的首领侬存福及其子智高都作了公正的评价，令人心悦诚服，此史书才不愧为后人的教科书，宝贵的精神财富。
　　八、坚贞不屈，为国捐躯
　　侬大将军为了国家领土完整，劝导刘川以七源州回归长其国，用武力夺回万涯、武勒二州，交趾王李德政怒，据《大越史记全书》记载：“1039年，李太宗皇帝亲自为将，领兵打存福。”（见《侬智高研究资料集》第486页）据《梦溪笔谈》卷二十五载：“觇其隙，袭取存福以归。”觇者，窥也。是李德政亲自作恐怖分子偷袭虏侬存福等五人到升龙（今越南河内）。刑讯残杀。据《钦定越史通鉴纲目》正编卷二“李太宗通瑞五年”条载：“朕有天下，率土皆臣，诸蕃奉贡。傥犹存福妄自尊大，建国僭号，骚扰边氓。朕恭行天讨，师广源，俘存福等五人，尽平其地，遂皆斩亡于都市。”又据《大越史记全书》载：“皇帝李太宗（佛玛）是一位英明皇帝，这体现在适时使用‘刚柔’并用的政策：一是用‘威力’来消灭；二是用‘阴德’来收服。当对侬存福已使用‘威力’没有解决问题时，那么必须对侬智高使用‘恩’。” （见《侬智高研究资料集》第249页）
　　交趾王为何说：“存福妄自尊大”，据《大越史记全书》记载分析，侬大将军受审讯时，他挺胸昂首，脸不变色，心不跳，理直气壮，慷慨陈词，君子可杀不可欺，死不承认广源州（道）是交趾的领土，过去只有交趾掠夺骚扰中国，而中国没有寇掠交趾的事件。使交趾王变成被告，恼羞成怒，强词夺理，说侬大将军“妄自尊大”，其实就是坚贞不屈。什么叫用“威力”，就是用最残忍刑罚，搞逼供讯，铁火燎、滚油浇，竹签刺手指等等，此种野蛮刑讯手段，怕暴露，就把同时被俘的另四个知情人统统杀掉，搞杀人灭口，其中幼儿智聪也勿幸免，交趾王李德政搞恐怖滥杀无辜，残忍至极，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侬大将军，视死如归，慷慨成仁，宁作中国鬼，不为交趾臣，献出宝贵生命，表达自己对祖国的无限忠诚，难能可贵，可歌可泣，他是名副其实的民族英雄，是中华儿女之楷模。
　　
　　
　　（作者系原中共德保县委常委、统战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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