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情叙述中抒发人性正能量

——农敏福小小说品读

□罗瑞宁

　　农敏福在市里任有公职，写小小说只是他偶尔为之的业余爱好。但作为业余的小小说写手，农敏福近年来却收获颇丰，不仅在本地报刊——比如《左江日报》等刊物上频频有新作发表，甚至在《百花园》这样的重要刊物上也有作品发表；而且已经发表的作品还频频获评小小说创作的各种荣誉，比如，荣获“首届广西反腐倡廉小小说创作优秀奖”“广西小小说第五届大赛三等奖”“‘崇左杯’第六届广西小小说二等奖”等。最值得一提的是，由《百花园》《小小说选刊》《小小说出版》联袂评选的“优秀原创作品奖”日前揭晓，2011年度和2012年度各评选优秀作品20篇，农敏福的《画像》赫然名列其中……这些收获堪可证明农敏福对于小小说创作的热情，也为“崇左文学”构建做出了积极的探索，其价值意义，值得关注。

　　小小说作为一种最具备体裁要求特色的创作，历来被称为是“生活艺术的微雕”。除了篇幅短小、话语简练等一般性要求外，小小说的叙述方式也要有特殊的要求。简而言之，小小说相对擅长的叙述途径是通过“生活的横切面”直接达到对于时代人生的把握，尤其擅长的是对于时代人生精神状态——心灵形象“刹那间的刻画”。农敏福的小小说创作可谓深谙其中“三味”。

　　阅读农敏福的作品，发现他的小小说确实具有浓浓的“生活味”，这集中体现在创作题材的选择与作家情感表达的具体方式这两点上。总体而言，农敏福创作的小小说题材非常广泛，但焦点又是相对集中的，这就是对于本地“底层百姓”以及“基层干部”现实生活的关注。农敏福的关注是真诚的，是设身处地的一种关注，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姿态。农敏福正是通过这样的一种关注而达到了自己作为一名作家对于时代人生的精神品味。而农敏福创作的小小说作品的情感表达方式（主题表现）总体偏向于温情；即在温情的叙述中，抒发一种所谓的“人性正能量”，这又成为了农敏福小小说作品最具特色的一种艺术表现，甚至可以称为是一种一以贯之的创作美学追求。以下结合农敏福的两篇代表作，做一些简单赏析。

　　《画像》：农敏福于《百花园》2012年第二期发表的一篇小小说佳作。作品最大成功处就在于作家在非常有限的“叙述时间段内”对于底层的普通百姓人性美好的温情叙述上。通过全知全能的文本叙述，读者知道，作品中的女主人公是一位无名的农村少妇，这一位少妇曾有一位健康勤劳懂得疼爱自己的对生活充满趣味的好丈夫。不幸的是，这位丈夫因在村里帮人家盖房掉下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作家并没有太多地讲述这个悲剧故事的本身，而是另辟蹊径，主要讲述的是这位农村少妇赶圩求老画家画一幅她不能前来的丈夫的一张肖像画，进而写农村少妇拿着画好的画去唤醒这位昏睡中的植物人丈夫的过程。小小说的结尾：在这位少妇声声温情的召唤下，“男人眼睛眨了一下。两滴眼泪流了下来。”这样的故事这样的结局，在读完之后，至少对于具有前文本——比如欧·亨利小小说《麦琪的礼物》阅读素养的读者来说，相信很快会进入了一种对于底层百姓人性温情的品味中，感动不已。

　　《沉香鱼》：农敏福因它而荣获首届广西反腐倡廉小小说创作评比优秀奖的作品。小小说表面上是在讲述一段意识形态非常浓重的“反腐倡廉”故事（像许多当下的“反腐小说”那样），但其最终“文眼”又确确实实聚焦在了作家农敏福一贯性的个性文学美学追求——即“人性温情”的文学关怀之上。作品主人公名为韦纲文，他是一位县级的基层干部，名副其实的老实人。他年近四十，踏实肯干，却连一个科级的官位也还捞不到，自然心有不平衡。趁着县里新一轮干部提拔之机，他辗转求人，找到自己县里的铁关系，与县里主管人事的王部长搭上了关系。韦纲文在江边设宴，以本地特产——名贵的沉香鱼招待王部长等，并且趁此机会给王部长塞上了一个大红包。故事的结局是——王部长退还红包，提拔的名单里，没有韦纲文的名字。从文本的叙述效果看，作家叙述这样的一个故事，其“着眼点”确实不在于如一般当下流行的反腐小说所惯常关注的那样——或对“官场权欲黑幕的揭示”，或对“官僚腐败的嘲讽”，或正面歌颂反腐英雄业绩，等等。农敏福要做的是，独辟蹊径——他把时下别的反腐小说所关注内容全部虚化为自己小小说故事的文化背景，即在虚构情节中，把人物置身于特定的时代习俗中，意在刻画官场文化的庸俗与泛滥；通过刻画具体的人物——基层干部韦纲文的心理扭曲，反映整个“官本位文化”对于人性的普遍毒害……作品字里行间，自然透出一股浓浓的文学悲悯情怀——作家对于人性自然本真状态的个性思考。简之，农敏福小小说《沉香鱼》因其“文眼”的创新与超越而最终实现了作品的别具意蕴，读来令人深思。

　　文学是人学，文学的情感来源于作家对时代人性人情的开发、挖掘。“温情”，说到底属于为人情感中的“正能量”，本身难能可贵，这尤其是相对于这个处处流行“解构”“感情陷落”“真情不在”的当下“后时代”而言。农敏福的小小说创作，其意在于通过对于本地底层百姓以及基层干部生活的温情叙述而达到一种重新营造现代人性情感中的“正能量”的文学境界，这样的努力，无疑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时间：2013-06-28 来源：崇左新闻网 作者：罗瑞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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